Nagiko.

【昭甄】凤凰鸣矣

//昭甄.

//群内活动的七夕贺文所以是甜的.

//也是给@三三山山三千的生贺，生日快乐哦.

//昭白姐弟设定且有明显的少量白亮请避雷.

//设定是凤凰于飞昭和游园惊梦甄请注意.

//在此愿各位七夕夷愉，与喜欢的人终成眷属.

    偌大的梅园里栽种着几株红梅树，婉转细绵的戏子唱曲声悠扬传开，轻点在梅花的瓣朵上。那面上落了雪的红梅微颤，以使得那在阳光下泛着光的雪渍掉落，化为雪水碾入树下的泥中。

    梅园的一潭青湖在当下这个季节已然上了冻，透明的冰层之下隐约可见几尾红鲤聚在一团，仿佛也能听到那戏曲声似的敲打着剔透的冰。

    黑木木质的戏台在一片红白之中显的有些扎眼，干净的台柱像是被凉水冲刷过一般没有什么灰尘，甚至没有因已经在这矗立了百年而留下的龟裂细缝。

    台上的人一袭粉衣如园中梅花，上了妆的眼尾略微上挑，那抹红像是在眼角用尾指轻轻一点然后晕开来的一般，在夕阳的黄白色光彩中熠熠生辉。

    团扇被那戏子在手中握着轻扇，在戏台之上踏着搭台的木板踱步，从她那副嗓音中溢出的玉润珠圆之感缭绕在人的心尖，仿若是有遏云绕梁，柔曼悠远。

    台下看客有细碎的小声讲话之音，但也不过是文人摇摇手中折扇在一片寂静中忍不住与旁人悄声叹这戏曲罢了。而那人海之中有位容颜同样姣好的白发女子听了许久仍不与旁人一同离园，待到最后一场落幕后曲终人散这才离去。

    那女子一身漠淡几分俏丽又含了点气场强大压迫感，跟那华贵绚丽的凤凰似的，两缕白丝绕过鬓角垂在胸前，与其他看客们煞是不同。戏子望了一小会那人远去的背影，最终轻叹一声收回了迈出一点的步伐然后掩面回房。

    王昭君随着最后一波人流走出梅园，不住回首瞥了眼那红梅旁，但那只是空荡的一片并无倩影徘徊。

    那戏子的模样，很像凤凰年少时曾有两面之缘的温婉洛神。

    头回见那洛神是在春雪融化繁花欲开的季节，在因下着春雨而涨潮的一道河水旁。孩童伸着手逗弄着水里头的鱼仔，却不料脚下踩着了留着青苔的石块，一个打滑便落到了水里。

    女童年幼，瞧着便是不识水性的模样，又是被融化的雪水激了个透心凉，小手在溪面上不住地扑腾着，脸蛋微微泛着白。

    虽那时年少，但王昭君仍深知身为仙位便不可干涉人间的生老病死，于是拂了拂衣袖不作声。可那河水却不知怎得蓦地起了一道浪将那女童送到岸边，小姑娘额前的黑发被浸得湿透，呛了好几口水所以不住地咳嗽。

    恢复意识的女童还仍惊魂未定，过了一阵终于啜泣着哭出声，引来了村子里成年人，看了这姑娘差点溺水丧命也是都吓得一身冷汗。

    凤凰蹙眉望向河水对面的那位湖蓝长裙的女子，凡人倒是看不见的，可她是看的真切。那控水的洛神硬生生地逆着潮水将那小姑娘送上岸边，事后才松下劲来喘了一口气。

    兴许是注意到了王昭君的视线，洛神放下施法的素手后朝这里望了一眼，脸上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人恍若芙蓉出水般，眉间满含的都是温柔。

    还有一遭便是往年七夕时曾在瑶池摆宴上见着的，那时年纪比起之前稍大了些，也倒是已经肩负了凤族的担子，显得更端庄了些。

    洛神还是那个洛神，几百年来未曾变化。她的容颜依旧，行为举止依旧，就连那因再见昭君而流露出的恬淡微笑也依旧。

    说不上沉醉或迷幻在那笑之中，可王昭君却是又觉着心头略过一阵悸动。

    那笑，宛若婵娟散发的淡白色月光。

    -

    城门口有一株梧桐。那棵梧桐生的繁盛还有点参天的意味，这树的枝桠长势不错，有些部分隐约茂盛的过了城墙。

    而古人云“凤凰非梧桐不栖”。

    梧桐树下李白倚着合抱粗的树干，颇有几分戏谑的看着栖在树枝上的王昭君。那人白丝被微风吹乱也浑然不觉，也或是懒得去理，垂着眼睑看着城内一隅。

    “听闻洛神转世，不去看看么？”

    “你怎么不去。”王昭君瞥了一眼树下站在阴影里的李白，却见那人起了身子来掸掸白衣沾染上的棕色细碎树皮，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笑。

    不久便见一只白凰飞离了梧桐树。

    院内的红梅向来耐寒，纵然是那瓣朵上的雪堆积了些许也仍伫立在那，丝丝花蕊倾吐着清香。王昭君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梅瓣，狭长的凤眼微眯起，透过梅树枝桠之间的空隙看着在湖对面的人。

    甄宓一头青丝被绾成了灵蛇髻，一袭水蓝色戏服的边缘的褶皱像是水花在四溅般，眉间点上的妆容宛若梨花瓣。

    是洛神妆。

    凤凰在心里腹诽道。

    那人的步伐说不上是轻盈或是稳健，只可说那纤足一踏便是一舞开幕的步子。

    淡蓝色水袖仿若流水似的在空中翩舞，戏子脚下所及之处若步步生莲般，那裙袂在凛冽的寒风中飞旋，几缕散发在双颊旁随着动作的起伏飞舞。

    王昭君看得见那戏服之下的脚踝，也看到了那白皙的脖颈露出。除了一点嫣红在甄宓的唇瓣上晕染开来的点绛唇，她几乎是不施粉黛。那是荡漾在清水之中的一株水仙。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不似之前听到的昆曲戏腔，这是甄宓的本音，那声音像是薄雾似的轻柔飘散，澄澈通透的如河水一般的音色。

    伴随着一声悠扬的凰鸣，王昭君抬起足来轻点了下梅枝后落在了甄宓面前，冗长的凤凰羽带着黄白色的光拖在身后，在她足尖接触到地面的一瞬烟消云散。

    她看到那人又露出了那样温柔的微笑。

    她忍不住伸出了手，指尖覆上那人的眉角后再缓缓下移。

    梅园里纷纷扬扬地飘着细小如棉的雪，落在甄宓露在空气中的臂上，被微温的体热渐渐融化流下一道冰水的痕迹。趴在窗台上小憩的人眼睫颤了几下，堪堪睁开了原本阖上了的眼。

    是梦么？

    甄宓摸着眼角尚且存着的余温，望了眼远处依旧开着的红梅，绽出一个笑容。

    -

    不过几月便已到七夕，乞巧市上也倒是车水马龙。甄宓靠着窗摆弄着台上的一盆素白的茉莉，那细小的椭圆瓣边缘微微卷起，中间的部分有凸出那么些许，添了几分玲珑娇俏。

    她瞩了几眼窗外乞巧市上琳琅的物什，可到底还是把搭在腰身上的手放下了。阁中戏子不比通常女儿家，从未沾染过半点尘世节日气。

    可她不想再这般无趣下去了。

    城外有片桃林，遥遥望去恍若粉霞落地。最中间那棵参天桃树据说是通姻缘的，很多女子竞相去求得良人。可不知今日是因七夕都忙着在家中乞巧还是如何，除了甄宓竟无一人。

    桃树上武陵仙君卧在树叉之间，眼眸半阖着挥了挥手中的桃花扇，又微睁了开来瞥了树下一身戏服的人几眼。

    “你可有爱慕之人？”

    甄宓闻仙君发声，但她也只是抿了抿下唇，直起了身子垂了眼睑。她的指甲微微嵌入大腿，声音却是有些缥缈。

    她忆起那日梦中的凤凰来，一身仙衣落地单手捧起她的脸庞在唇上轻轻一点，又温柔着唤了她一声阿宓。她只觉得那凤凰生的有几分面熟，而也觉得心脏雀跃不止。

    可那只不过是梦中的女子罢了。

    早日断了念想也好，不是么？

    “不曾有，望仙君指红线了。”

    诸葛亮望着她那蹙眉的模样也不由得挑了挑眉，赤着的双足轻点旁侧的枝桠起身，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垂下的眼眸摇了摇扇。

    哦？有趣。

    “那你看这曹府的曹家公子可好？”武陵仙君手中多了一丝红线缠绕着，细细打量了甄宓片刻便又笑着唤她抬头。诸葛亮弯着骨节轻敲了敲桃花木，那红线便跟知了主人愿似的欲窜向甄宓。

    忽地一声凤凰鸣叫，一双凤凰从那边飞来。

    白凤先化了人形一把揽过仙君的腰际将那人抱起，左手便扯过那随着风飘摇的红线绕在了自个和仙君的尾指上，分别系了个红结。

    诸葛亮蹙起眉头看着李白就要怒，而又被那人笑着轻吻上眉间。

    那白凰则是落地就化形一把拽起甄宓扶着她的腰抱进怀里，颔首注视着这眼睫微颤的人。甄宓有些慌乱地抬头望向她的眼，而那人眸中含了些笑意和小份的愠怒。

    “乞什么姻缘，有我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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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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